若是上前叩门,一名老苍头前来应门,再三询问来客身份,若是打听女学的,只回答:“女学不随意见外客,男客止步。若是有女学生想要求学,请由母亲带来,需我们家女先生面试后,双方满意了,签订遵守女学的规矩的文书,行了拜师礼,方可入学,入学第一个月免费,之后每月一百文钱,若不想读,可自离去。学堂里每日落锁后无大事不开锁,家中若无大事,不得擅自来接女学生,且来接女学生的,必须为固定的人,拿着对牌来接,不可随意更换,若是更换,必须提前知会学堂,以防被拐子拐走。”
门禁森严,规矩明白,女先生十分矜持神秘,却反而让来打探的人放了心,这可是女学,若是什么人都能往里头探头张望,随意出入,随意领走女学生的,谁敢送自家女儿进来?
观望两日后,便有街上店铺里颇为殷实的人家动了心,生意人家,请不起先生,女儿在家无人管束,若是真能学点东西,一百钱,倒也没多少,少不得便有人家让家里妇人带了女儿上门拜访。
这回有一双鬟清丽稚龄少女奉茶而来,礼仪娴熟,未语先笑,先问了女客和女孩的姓氏和年龄,家里的基本情况,才进去请了女先生出来。
女先生素衣淡妆,长眉秀颊,清如浣雪,风致嫣然,自号嫏嬛女史,谈吐且不提,单单是那举手投足之间的礼仪,已是和市井人家大不相同,叫人肃然起敬。
女先生并不和客人多说话,言简意赅,仪态端整,虽有国色之貌,却正言肃色,毫无轻佻之举,教人丝毫生不起轻视之心。她只是简单询问几句女学生的情况,问是希望多学哪方面,便点了点头,告辞入内。只留下小丫鬟与客人说话,透露出自家女先生本是李姓举人,娘家姓赵,京城人,远嫁到广州没几年,通词翰,擅画像,学识自然是极好的,家中长辈都已去世,丈夫又进京赶考,因在家无聊,想招几个女学生,以解寂寥。
众所周知,这进京赶考,一去数年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路途遥远,大部分读书人都承担不起来回的路费,进京赶考后一科就能中的人极少,大部分举子都只能滞留在京中,等待三年后的下一科,若是还是不中……只能三年又三年。
来客们自然都是了然,问起既然你家娘子是京城人,婆家又无长辈要伺候,为何不一同进京赶考,小丫鬟压低嗓子轻声道出缘由,原来赵娘子已身怀有孕,怕一路行去辛苦,若因疲惫,有个闪失,倒误了子孙大事,只能忍痛先夫妻分离,先在家里安稳养胎,来客都是女客,自然都面露同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