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老鼠一样躲避着每一次狩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活着的同时试图获取更多的情报。
那是一场充斥着痛苦、耻辱、完全丧失人类尊严的噩梦。
然后他看见时年。
阳光下的时年,和时岁站在一起, 被温暖的爱意注视着的时年。
在那场循环往复的噩梦里, 朝暮忍不住想: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时年能拥有这一切?而他不论做得多好, 最后只能沦落到弃子的境地?
因为他是孤儿,生来就没有人爱他吗?
眼睛又开始疼了, 大概是灰尘吹进了眼睛里,提醒着朝暮那场噩梦也是现实。
年轻的猎人垂眸往下看。
时岁和血族厮混在一起,不仅仅是野蔷薇,还有他最憎恨的十字剑家系的血族。
那个蜜色短发的血族眯起眼睛看向上方,挑衅似地咧开了唇角,露出尖锐危险的獠牙。
时岁不知道短短不到两分钟内朝暮想了那么多。
上面的钢筋搬开,灰尘簌簌往下落,她忙着捂住口鼻,顺便把那份文件往口袋里塞。
时间短暂,没能仔细看清楚上面写的内容,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训练营的地下遍布着类似的房间。
借着光线,时岁看见这间房间的门被压扁,想要出去应该就只能从上面那个口子。
说来运气也不错,掉下来的这一间刚好是目前几个最强的猎人都进过的审讯室。
时岁并不太在意朝暮时不时就来一次的剧烈情绪波动。
可能这个年龄的男生就容易想得多,看大两岁的应洵就要成熟多了。
萨维抬手随意地在面前挥了挥:“好多灰啊,你们协会也太不爱卫生了。”
时岁赞成:“是有点。”
朝暮从上方跳了下来,时岁盯着那个洞口沉默了几秒。
等下要怎么上去?
不过时岁没时间思考这点,她往后跳了一步避开扫来的一枪,朝暮大概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用的力道极大不说,角度也极其刁钻。
唉……真是疯子。
这算什么?线下追星后幻想破灭,决定脱粉回踩?
本来建筑物就不是很稳定,朝暮想做就做,完全没有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塌陷的建筑物压死。
时岁避开掉落的碎石:“都说了不照太阳会变态。”
“哈哈……哈哈哈……”
萨维抽刀拦下扫向自己的长枪,他尾音上扬,语气轻快:“大家都这样不正常,不也很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