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仿佛是平地里一颗惊雷,静安公主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嘉平帝,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和茫然,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皇家?!
如果弟弟不是父皇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这岂不是说母妃给父皇……
她下意识的摇头,想要斥责这个说法荒谬,但是看着嘉平帝的脸色,她却又明白这一点肯定已经得到了证实。
否则的话,一国之君,除非是疯了,才会往自己的头上扣这个帽子。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父皇当初一定要杀了母妃和弟弟才罢休了,甚至不惜把外祖家也一并整死,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嘉平帝一点余地都不留。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失魂落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不知道是该笑自己痴傻,还是恨母妃蠢钝。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父皇对她那么宠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母妃和盛家就是在自寻死路!
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母妃自己不守妇道……
那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算什么?
怪不得太后那样厌烦母亲。
怪不得太后连带着也迁怒她。
她怔怔的握着拳头,心里的怨恨一股脑的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羞辱和不堪,父皇给了她一条生路,一直在给她留脸面。
现在想想,她嫌弃的父皇给的这些东西,足以证明父皇是真正的宠爱她了。
否则的话,但凡是个男人,就会忍不住迁怒的。
她后悔了,眼泪横流的想去抱嘉平帝的腿。
嘉平帝却面色平静的微微后退了一步,冷然的审视着她。
他对这个女儿已经完全失望了。
决定说出这个真相,他就没有准备让她活下来。
静安公主自己还不明白这一点,她结结巴巴的喊着父皇,哭的声嘶力竭:“父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这样……我错了,是我的错……”
是谁的错都不要紧了。
人已经养歪了,再怎么摆正也是枉然,再说,也没必要那么做了,总要给受害的人一个公道的。
他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但是她一直都不把这些机会当成是机会。
甚至反过来加以怨恨和报复,这一次她做的事实在太过火了,他对她的容忍也到了尽头,嘉平帝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罢了,你回去吧,朕让张庆送你回去,从此以后,朕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没有朕这个父亲。”
声讨
静安公主泪流满面,但是嘉平帝已经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的话音刚落,张庆已经进门来,身后领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太监,他稍微一扬手,那几个太监就熟练的堵住了她的嘴巴,把她给拖了下去。
太极殿里重新又恢复了宁静,四周都空荡荡的,风一吹,留下满室的寂然。
嘉平帝沉默半响,见张庆还留在原地,就哑声道:“给她最后一点体面,让太医院过去看看,以公主之礼,报丧吧。”
张庆恭敬的弯下腰应是,犹豫了半响,才道:“圣上保重龙体。”
嘉平帝摆摆手。
张庆从殿中出来,招手唤来徒弟小夏子,耳语了一番之后就道:“你亲自去看着公主府的人办事,不许别人冲撞了,也别让殿下再中途出什么岔子,而后你再去一趟……”
小夏子急忙应是。
嘉平帝收拾了一下心情,到底是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如常去上朝,退朝之后,他才进后宫,公主府的人就进宫来报丧了。
静安公主突发疾病,驸马连夜请了不当值的太医院太医前去诊治,可是最后还是药石罔效,公主殿下早上的时候去了。
消息传到卫皇后殿中,卫皇后正在给七皇子选冬天的皮子做大氅,闻言右眼皮一跳,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本宫先去太后娘娘那里。”
太后也已经收到了消息,见了皇后来,便道:“既然都这样了,那便该怎么着怎么着吧,叫太子妃和小七一道去吊丧,其他的,都按照公主去世的规制来办就是了。”
人都已经死了,其他的事就都不要紧了,太后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扣着过不去,她心里明白,嘉平帝心里到底还是难受的。
卫皇后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是总而言之,松了口气是绝对有的,听见太后这么说,她便急忙点点头:“儿臣心里有数,您放心吧,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这个麻烦竟然就这么没了,真是有些不真实。
说起来,这件事竟然还是静安公主自己促成的,没人怎么样她,也没人给她钻圈套,但是她自己就是作死……
她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太后就简单多了。
她一直就不喜欢烟视媚行的盛贵妃,对于盛贵妃教养出来的静安公主也失望透顶,如今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