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熟悉的青年嗓音像是卡了痰的:“那老子怕这个。她不过一介散修,一个人就敢占下其他商行的份额,死了嗝活该。”
“炼气五层而已,要是再高些,就可能麻烦些不过不要紧,我们石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说得对,大家都给前辈敬一杯。哈哈哈。”
“是啊,日后在石泉城还要靠道友提携一二啊。我先干为敬。”
谷芽站在一墙之隔外,听得心绪起伏,她还想凑耳听去,一声响指,那边的隔音结界又恢复了。
她转身推开对面的那间屋子,看到的画面就是庄含玉靠坐在温香软玉中间,十几个莺莺燕燕不是围着人说话,就是喂什么灵果。
整间茶室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靠近一侧,供花设瓶,桌上刺绣屏风,条纹的织锦圆筒形枕头就搁在地上。中间矮几摆着盆景样式的松树。
地上铺着草编的席子,非但不觉得寒酸,反而有种雅致的禅意。
她抬步跨过好几个人,直接从一人身边夺过葡萄。偏生那娘子妩媚的冲着谷芽一笑:“姑娘这是吃醋了,像姑娘这样的国色天香,必是被仙师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们这样的人也只配做姑娘身旁一丛绿叶罢了。”
说着还往她身上扫了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想起刚在二人穿过连廊的时候,庄含玉忽然停下步子,俯身在她脸上点了一下,两人错身听到他说:“这桥下石柱少说也有一两百年了,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的尸骸。”风将他脑后微卷的长发吹的高高的,像是穿过枫叶的秋风,又好似扬起的旌旗,身后的暮色几乎要将他的身形吞噬殆尽。
谷芽她摸了摸脸颊,陌生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自己成了另一个人。
她的手还放在脸上,不知道这是什么术法变的。
此时在这些姑娘的眼里,她就是一位额头有着红痣的十八九岁姑娘。又被这仙师带着,什么关系呐,真好猜。
谷芽觉得这人一定是在美色上毫无忌讳的,而且还有点颜控。
“你知道百年前,这石泉城有位名满天下的美人吗?”谷芽在房间角落的柜子里抱出来两团被褥子, 窸窸窣窣的忙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歌女已经消失,二人坐在空旷的百花绣屏的房间内。谷芽听到他开口。
迟疑片刻,谷芽试探问道:“您老今年贵庚?”
一颗石子敲断了屏风,轰然倒塌的剧震中。谷芽把倒地的凳子全都扶起来。
哈哈哈。她干笑两声。“不说就不说吧,您忙,我要睡了。”其实整套屋子隔间都被打通成一间。她准备找个角落睡觉,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