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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乐

周四的午後咖啡馆,客人不多,咖啡的香气和柔和的音乐让人感到放松。

我手里捧着一杯热拿铁,缓缓升起的烟雾轻扑在脸上。

目光迎上对面坐着的男人,虽然很陌生,但我仍尽量自然的对他露出微笑。

他有点年纪了,已过不惑的他或许正值男人最好的时光?

他长相普通,收拾得整齐乾净,没打扮得特别正式。

不过我很满意,没什麽好挑剔的。

他主动和我聊起来,一来一往间,两人都对彼此还算满意。

「你为什麽会想做这个?」他问。

这个问题,我想算是必问的吧?每个的人的选择背後有千百种故事和原由,这确实令人好奇。

我为什麽会选择这份工作呢?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不过脸上的笑意真诚温暖许多。

「我曾经过得非常痛苦。」回想起那段迷惘的日子,我有些怅然。

「身边许多人都告诉我,虽然现在很痛苦,但有一天会变得幸福的。」

「我也是从小听着先苦後甘这句话长大的吧。」

我喝了一口咖啡,微甜和酸苦融合,像现在的我。

「然後有一天,我突然很害怕。」

「谁知道我什麽时候会si呢,也许我明天、下一秒,就有可能会失去x命。」

我苦笑,「那我是不是这一生,都过得充满痛苦呢?」

「所以我逃了。」我看着他,目光坚定却清澈。

「我这时候才开始认真生活,朝着我想要的目标努力前进,做我想做的事情、过我想要的生活。」

「而不是其他人认为好的生活。」

「我不想再傻傻等着那个所谓的幸福降临,日复一日在迷惘中痛苦挣扎。」

「我想要现在就活得快乐。」我对着他灿烂一笑,盛若骄yan。

那是我的快乐、我的自在。

典礼上,年近六十的赵牧仁西装笔挺、意气风发,挽着b他小整整三十岁、身材曼妙的年轻nv星,并肩而立。

她一袭大红坠地礼服,将傲人曲线和美yan容颜衬托得无懈可击。

这一幕引发众人热议,闪光灯此起彼落,格外热烈。

资深男演员赵牧仁在公布离婚消息过後没多久,便和nv星谢依涵传出绯闻,而此时两人亲密合影,更是掀起轩然大波。

次日不乏这样的标题:「大方认ai?赵牧仁与谢依涵携手出席昨晚活动。」

「离婚真正理由曝光?两人暧昧早已有迹可循。」

网路上更是一片热闹,「天底下果然没有多少男人受得住诱惑啊!」、「谢依涵应该本来就是小三吧?只是以前藏得好而已。」、「藏得好吗?根本超明显吧xd」

而我这也没闲着,采访记者纷沓而至,就好奇我这个男方前妻兼nv方前辈作何感想。

至於我的感想嘛……。

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依涵那时还是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x格就像她的外表一样,外放、大胆,而她的伶俐机敏也十分讨喜,我们几次接触後稍微有一点交情。

我和牧仁都是圈内人,大家自然容易彼此认识,时间一长,很难不发现依涵对牧仁的心意。

她的喜欢不像一般小nv生,害羞、悸动什麽的,反而很内敛。

记得有一次,牧仁和我一起出门吃饭,依涵知道了,那天她就在同间餐厅吃晚餐;但她也没做什麽,就只是遇到了、打声招呼,然後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也没趁机过来攀谈、甚至没多看我们。

当然也曾经焦虑过、不安过,但牧仁每每总能让我相信他。

他就是这样温暖又让人安心。

有一次,我恰好和依涵私下独处,我问:「这样你也觉得有意思吗?难道你没想过要做点什麽之类的?」我一半也是出於好奇,毕竟被ai情冲昏头的人多的是,她年轻貌美,难道就真没想过什麽吗?

依涵正对着镜子涂上口红,x感的玫瑰se,非常适合她。

「我啊,是真的很欣赏心蕙姐,所以才不会傻得把我们三个人都弄得乌烟瘴气的。」

「不过如果是换做其他人,我才不管呢,喜欢就出击罗。」

她笑了,无b明yan动人。

那瞬间我想,这大概就是由内而外的自信吧,连感情方面都如nv王一般,自己主宰。

但我其实不是像她那样的nv人。

节目上的侃侃而谈,镜头前的从容、端庄、优雅,那个知x成熟的nv子其实是假的。

寝室里亮着暖h灯光,纯白蕾丝窗帘遮蔽窗外景se,温馨jg致的空间让人放松。

我和牧仁并肩躺在床上,盖同一条被子。

盯着天花板一阵子後,我才轻轻开口:「牧仁。」

「我又烫伤自己了。」

他像被我这句话烫到一样弹了起来,直接拉住我的手,眼里的惊惶担忧毫不遮掩,「……我可以看吗?」

我看着他,有种想哭的冲动,却面无表情的摇头。

他缓缓松开手,拿起一旁的枕头,抱紧。

我知道他很难过,但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同样情节重复上演,无数次,一次b一次更沉重。

我的生母是给人家做细姨的,或许是生下我之後身材剧变,或育儿不易又无人t贴,处处看我这个nv儿不顺眼,幼时便在打骂折磨下度日。

因缘际会之下,踏入歌坛,成了她的摇钱树;也在接触到更广大的世界後羽翼渐丰,最终挣离她的掌心,飞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但始终忘不掉那段日子,尤其在事业不如意时,整个人跌进恐慌里,拼了命的强迫自己更好。

加上种种压力,我的jg神状况早已出现问题。

崩溃尖叫、歇斯底里还算轻,家里的摆设、家具不知道被我摔坏多少件。

虽然不会伤人,却无法不自伤。

在ai我的人眼里,变成深沉无力的难题。

即使如此,牧仁依旧没有离开我,陪伴我一直走到现在,我们的家里没什麽易碎物品,尖锐的东西他都替我仔细收好,甚至定期陪我去捐血,代替自伤来抚平我心中的狂躁。

但还是无法完全杜绝。

我看着他痛苦的神情,沉默良久後轻吐一句,「牧仁,我想……」

「我们离婚吧。」我说得很平静,很轻松,而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等他组织完语言,我轻轻地说:「我们都太累了。」

「我ai你。但也许把空间还给彼此,各自好好走下去,会是更好的选择。」

「我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患病的人很艰辛,但陪伴於左右的人又是怎麽样的呢?

他们站在较正常的那边,不停的被我们消耗,说错或是做错什麽时,还要承担多余的自责,变得小心翼翼。

而患病的人越是着急想好,越是顾忌身边有人,有时是动力,有时则会逐渐窒息。

没办法掌握的平衡,没办法正确的去ai,彼此拥抱却彼此磨损的关系,终究还是被我选择放开。

牧仁那晚抱着我,痛哭许久。

紧紧的、紧紧的拥抱,让我知道我们的心还向着彼此。

但他的热泪和我无法掀起波澜的表情,无声之中已经画出结局。

最後我们还是离婚了。

衷心冀望对方能走上更好的人生,和平的、分开了。

後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是这样。

男离婚nv未嫁的,依涵大概一听说我们分开,就再无顾忌的主动出击了吧?

我想她不在乎被妄加揣测,就像我也是。

当记者问起我的感想时,我说,希望他们幸福。

我是真心的,虽然不见得有多少人知道。

优美的旋律、浮夸华丽的水晶吊灯,我身处一场盛宴之中。

我坐在一张华贵异常的椅子上,手里还有一杯盛着红酒的水晶杯。

我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感受着那些或远或近的目光。

一个男人感叹地说,「美丽的东西总是在占有的过程中受到损害,最终失去了光泽。就像是注定失败的结局,只能在过程中带给人一点欢愉。」

「最後,还是会坏掉。」

他目光投向我,嘴角挑起,「但是,她不一样。」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我身上。

「她本身就是残破的,却能够残破的那麽美丽。」他微微眯起眼,十分愉悦,「很矛盾,却又平衡的恰到好处,如此完美,可以维持永恒的完美。」

我没有看他们,将目光移到一旁的托盘上,上头摆着的不是美食点心,而是灿亮的珠宝首饰。我随意的挑拣着、把玩着。

人们的声音变得像是从远方支离破碎的传来。

「她那麽清纯、又那麽fangdang。」

「那麽高洁,又那麽肮脏。」

「她平静又汹涌。」

「她温和柔软,却又凶残锐利。」

「她令人喜ai。」「令人惧怕。」「令人si生不能自己。」

「她馥郁芬芳,又让人餍不知足。」

「让人想要臣服於她。」「又想要征服她。」

「让人想要疼惜她、呵护她。」「又想要蹂躏她、摧毁她。」

「她是疯子。」「是美人。」

「是我们残败恶劣的神。」

yan光穿透一整排的玻璃窗,洒落在整齐的课桌椅上。眼前的黑板空荡荡,这是一间陌生的教室。

我看着座位上的其他人,我对他们的称呼不是「同学」,而是「队友」。

为什麽呢?我不知道。

一个男人站在外头的走廊,嘴唇一张一阖的,似乎说了些什麽。

「改变……资格……人选。」我依稀听见了几个零碎的词汇。

几个队友纷纷嚎啕痛哭,我突然知道为什麽了。

那个男人擅自更动资格赛的规则,甚至大幅删减晋级名额。简单来说,我们要存活到下个阶段的机率更渺茫了,而我们接下来很可能不再是队友,而是敌人。

我想也不想的冲出教室,终於在楼梯转角追上那个男人。

他有着狭长的一双眼眸、眼尾上扬,眼中迸出一道令人感到窒息的锐利目光,像是一只优美的玉面狐狸。

我愤愤地对他大吼:「你为什麽要这样做?!」

他一手摩挲下颔,饶富兴味地看着我。

半晌,他开口,「你若是能在这场资格赛存活、成功晋级,我就告诉你。」他的声音清冽如冷泉,十分悦耳。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待命,没多久,资格赛便开始了。

窗外开始出现大量人影,他们手上拿着各式武器,其中大多数人的火力都朝我而来。

「该si。」肯定是他的意思。

我十分吃力的应对着接踵而至的攻击,而原先的「队友」们则在一旁冷眼看着。

b他们的眼神更冷的,大概是我的心。

「啊!」一时不察,一枚子弹打中了我的右腿。

我强忍着疼痛跑出教室。不但要在攻击中存活下来,还要在时限内抵达指定地点,才能成功晋级。

我努力往上面的楼层跑,终於摆脱了猛烈攻势,毕竟他们也不能从头到尾针对我,一开始没能将我击败就该放弃了。

站在高处,我能看见各个楼层的情况,有助於我能更快掌握住指定地点的线索。

「这边有一个箭头……有三批人马从那边经过……。」我一边看一边思量,很快便有了大概的方向。

我快速的穿过回廊,果然越靠近目标的地方火力越大。

最终我成功抵达目的地,顺利晋级。

「表现得真不错。」玉面狐狸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有些戒备地向後退,「……所以,为什麽?」

「嗯……。」他思忖片刻,而後又恢复笑容,「因为,觉得挺有趣的。」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就向前走来,我们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

我对上他的目光,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背脊发凉却动弹不得。

蓦地,他伸手将我的下巴挑起,似是在打量着什麽。

一gu冰冷从他的指尖传来,缓缓蔓延到我的心底。

「你……」他笑了笑,「当我的新娘吧?」

开什麽玩笑?!

「我不要。」秒答。

「你知道我是谁吧?我已经是候选人了,你还要拒绝我吗?」他的声音略沉,带着一丝蛊惑。

「对,我不要。」我非常坚定地说。

他却笑意更甚,狭长的眼眸中流转我看不懂的光,「那可由不得你了。」

「毕竟,我也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而是告知。」他轻轻拉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落下极轻极寒的一个吻。

「我的新娘。」

「哒哒、哒哒。」伴随急促马蹄声出现的,是一匹马疾驰狂奔。

马背上的少nv扮作少年郎,眉如墨、眼如星,白皙面容俊秀有加。

她压低身,神情严肃,「再快点。」一声轻喝,那骏马的速度又加快几分。

身後远处是血、是厮杀,是b她原先预计更早爆发的战争。

通过层层险关後,她才闯进此处,金碧辉煌的g0ng殿终於出现在目光可及之处。

那些震天杀声逐渐远去,已经模糊得难以听清。

无人街市乾净空旷、不染一点血w,一片寂静如同空城。

像踏进截然不同的世界。

马蹄声放缓,少nv慢慢走向g0ng殿耸立之地。

方才和王家公子临别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那个被人传言桀骜不恭的少年,在她看来还只是太过稚neng的顽劣罢了,几番敲打後,不也成了满腔热血的好青年?

只是到底还有些憨直,听到她说要走,竟不管不顾地翘了家的就要随自己去。

若不是如此……事情大概也不会发展成这般境地。

潜伏的暗兵群起,原以为还有数年的战争就这麽拉开序幕,恰好在路上的他们自然也被卷入其中。凭她一己之力,也只能保证护好那孩子。

但终非长久之计。

想到临别时,少年眼中依旧不曾动摇的信任,她心上不由得一紧。

来到g0ng门前,她下了马,推了一扇小门而入,熟悉的走上几乎无人知晓的密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