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为塞萨尔抚养了他,但实际上,他非常清楚他的养父并不是一位教权的维护者,他甚至算不上是一位虔诚的教徒,只是他一直巧妙地掩饰这一点。
但现在他既无掩饰的动力,也无掩饰的能力------图卢兹的风波已经表明在他的亲戚们的利益和教廷的利益冲突时他会先捍卫他的亲戚,而一旦他和埃莉诺结婚,和塞萨尔成为真正的父子后,他也会成为虎视眈眈包围教廷的欧洲君主之一,若奥托四世想要进军意大利,他会成为他的盟友,所以教廷才急迫地想要阻止他和埃莉诺结婚并挑拨他和奥托四世的关系。
真可笑,他心想,他们不知道他和塞萨尔的关系其实根本不必加上一层婚姻,和威廉二世一样,他为自己的岳父献上国土也心甘情愿,崇敬自己的岳父是否是西西里国王惯例?他本想直接拒绝,但看着教廷的使者,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一个比起直白的拒绝更能打击教廷图谋的、戏弄人的主意。
“是的,奥托四世已经威胁到了我的领土,我需要与他争斗,这是保卫我,也是保卫梵蒂冈。”腓特烈说,他朝使者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那么,为了我们共同的安全,圣座打算给予我怎样的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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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四世近日沉迷打猎。
小时候在普瓦捷,他便经常跟着理查一世学习打猎,他剑法出众,射术也出众,往往能打到令他惊愕的猎物,在那时的他眼里,理查舅舅是无所不能的,他喜爱他超过他那沉迷朝圣和沙盘的父亲和其他几个舅舅,直到他长大以后,他才知道那时的理查一世也和他父亲一样苦闷着。
他憎恨自己的父亲,却没有办法打败他;他想念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办法见到她。作为阿基坦公爵,他忍耐着疲惫与饥渴奔走在战场上,却连基本的权利都朝不保夕。“我不会有儿子,你就是我的儿子,如果一定要给我找一个继承人,比起杰弗里和约翰,我宁可是你。”第一次,在理查一世独自饮酒并允许他跟着品尝一点时他曾如此对他说,“爱情,婚姻,家庭,孩子,这些都不属于我,我的梦想远在千里之外,但我被困在这里。”
当他击败了父亲、继承了王位后,他便不再被困在阿基坦,可他仍在奔波,在他继承了父亲的领地,戴上神圣罗马帝国的铁皇冠后,他也明白了皇冠的重量既包含荣耀亦包含责任,他们都无法从中挣脱。教会,市民,诸侯,还有他那总是不顺利的婚姻,种种压力折磨得他喘不过气。
在随亨利七世回到德意志后,父亲曾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不要过分崇拜那些伟大的君主,在家族和亲戚的扶持下他可以做一个地位稳固的君主,反之则可能一无所有,而母亲临终前也告诫他要学会仁爱与谦虚。伟大属于少部分人,他想,他认识到了自己能力的欠缺,他注定无法成为理查一世那样光彩四溢的君主,在他之后欧洲大陆的君主都不过是追随圣徒身影的模仿者,除了塞萨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