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刻意一个动作,放松下来就好。”
“可以动吗?我看人家当人物模特,好几个小时都得保持一个姿势。”徐慧秀听到后哎呦呦扭了下脖子,转头朝温驰问道。
温驰抽出绿色马克笔在画本上的绿叶那儿勾涂起来,桃花眼尾轻轻一翘:“完全按照人物展示进行刻板临摹,都是没有在脑海中构建出光影和人物的实体,那是技艺不到家。”
徐慧秀眼角笑出了褶:“你这话要是让人家学美术的学生听到,不得在背后暗戳戳编排你。”
“所以我只告诉您一个人,您可得替我保密呀。”温驰压低声音,冲徐慧秀抛了个媚眼。
知道温驰是在逗自己高兴,徐慧秀还是笑的花枝乱颤,看着面前这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孩子,想到了前几天自己女儿提起的事情。
“小驰啊,你把这段时间的医药费给付了?”徐慧秀看着温驰问道。
“许深没跟您说过吗?”温驰低头画着画,声音随性散漫,“我是个富二代。”
徐慧秀尾调上扬的“哎”了一声,把身子探过去:“富二代的钱就不是钱了?你之前给许深涨工资,现在还付我住院费,还你钱你还死活不收。那治病的钱可不少,我能给的也就那两块糖,你说我这……”
“婆婆,”温驰抬眼轻轻打断了徐慧秀的话,“您给我的不只是糖。”
“您会问我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会问我有没有什么高兴或难过的事想倾诉,您会记下我的口味和喜好,平日里做什么事情也都会想到我——”
温驰将手中的画本递过去,眉眼弯弯笑道:“您给我的,是爱,大爱无价,这可比金钱那串冷冰冰的数字要温暖得多。”
徐慧秀笑着“哎哟”了一声,没辙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拿面前这个能说会道的孩子没办法,只能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画本,垂眼颇为赞叹地点着头,慢悠悠欣赏起来。
“你这画的可真好,比那照相馆里拍的死巴巴的照片好看多了,”徐慧秀看着画中的自己,欣慰的笑着,“我要是死了,拿这水平的画当遗照,我心里也舒坦。”
温驰听到后眉毛一挑,起身把徐慧秀手里的画本一抽:“徐婆婆,这画我没收了啊,您别打它的主意了。医生说你最近状态不错,这病肯定很快就能好,等到时候,我就天天带您到公园里溜达着喂鸽子去。”
听着温驰的话,徐慧秀和蔼地笑了几声,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树叶,马上就到六月中旬了,盛夏里一片绿意盎然。
“小驰你也不用哄我,我在医院呆半年多了,也化疗了这么多次,就算你们大家都不多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也清楚。”
徐慧秀转头看向温驰,笑着拉起对方的手轻轻拍了拍:“其实啊,我早就看开了,我现在活着,就多和你们这些孩子说说话,我要是走了,就去地底下找我家老头去,他一个人在下面呆了七年了,我正好去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