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什么都没发生,刚洗完澡的男人只是好好地批了件外套,扭着纽扣起身了。
&esp;&esp;他一出门,整个更衣室都松了口气,大家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松快了起来,终于可以放松地大声吐槽、抱怨、聊事情。
&esp;&esp;拉姆一边应着话,一边扭头看门口——卡尔没进来,反而是跟着巴拉克又出去了。
&esp;&esp;如果上辈子巴拉克是狗熊的话,我可能当过他短短的尾巴。
&esp;&esp;又双叒叕跟在对方身后,在走廊里穿梭时,卡尔情不自禁这样想了起来。
&esp;&esp;这想象既让他觉得可爱和亲近,又让他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因为熊的尾巴简直像不存在一样,和他一样。
&esp;&esp;他想着,下次再也不许这样乱说话做事,也不要再傻乎乎地跟在他屁股后头了。
&esp;&esp;对方也许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他呢,也总是自我贬低和心酸,这样不好。
&esp;&esp;卡尔喜欢更平等的感受,不喜欢自己因为错误的爱慕而变得这样患得患失。如果爱是这样的,那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爱别人了,爱别人好狼狈啊。
&esp;&esp;正胡思乱想着,前面巴拉克却停了,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他不该在这儿似的,转过身蹙眉,快速打量了他两下,询问道:
&esp;&esp;“你怎么了?”
&esp;&esp;卡尔:?
&esp;&esp;他满脸不解,对方又问了一遍:“你去找队医做什么?”
&esp;&esp;糟了,他都当沉默的短尾巴了,对方怎么还要扭头把他揪起来看看,纳闷一下自己长这玩意有什么用。
&esp;&esp;尾巴呀,你忘记自己长了尾巴不就好了吗!
&esp;&esp;卡尔傻眼了,也编不出别的理由,只能照实说:“送,送你到那儿。”
&esp;&esp;“我腿又没断。”
&esp;&esp;卡尔又不能说:万一你脑子砸坏了,找不到路,晕倒了呢?
&esp;&esp;他知道巴拉克没大事,可他就是想陪着,恨不得坐在那儿看完他清创和包扎,恨不得拥抱他问他疼不疼夸他真是太辛苦了……可是他的“想”,都是不能在现实里实现的,他只好低下头,绞尽脑汁找借口:
&esp;&esp;“队医说……”
&esp;&esp;“算了,随你。”
&esp;&esp;巴拉克却忽然又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就转身继续走了。
&esp;&esp;他这样的脾气,连轻轻叹气和忽视型默许都像对人的重大妥协、温柔爱抚。卡尔愣了一下,眼看着对方迈着长腿都走出去好几米了,才赶紧快步跟上。
&esp;&esp;队医和卡尔道了谢,见他不走开还坐着,以为他可能也有不舒服想看看,就没着急让他出去,而是先给巴拉克重新处理头上的伤。他原本想把帘子拉起来的,让巴拉克在小队友面前能保护一点自尊心和隐私——他知道巴拉克素来特别讨厌被人盯着看处理伤口这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