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玄惊木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浮现点点亮光。
&esp;&esp;“你听姨母一次话,再坚持五年,如果五年之后,你还是一心求死,那么姨母——再也不劝你。”
&esp;&esp;玄姝:“可好?”
&esp;&esp;许久,玄惊木终是点了点头。
&esp;&esp;春日悄悄来临,楚栖年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
&esp;&esp;“小白。”楚栖年张张嘴,只是发出一句含糊的气音。
&esp;&esp;听到动静,小白变小了原身,连跑带跳过去。
&esp;&esp;小白费劲吧啦叼起水壶给他倒了一碗水。
&esp;&esp;楚栖年喝下几口,才觉得好上许多。
&esp;&esp;“春天了吗?”
&esp;&esp;楚栖年揉揉心口:“不行,很困。”
&esp;&esp;小白传了点神力给他。
&esp;&esp;楚栖年犹豫两秒,问:“有别的消息吗?”
&esp;&esp;小白趴在他面前:
&esp;&esp;“知道还问。”楚栖年翻了个身,看着山洞顶上长出来的小草。
&esp;&esp;感觉那抹绿,好像是在预兆自己头顶也绿了。
&esp;&esp;“我在纸条上写了心意,现在有些后悔了。”
&esp;&esp;小白问:
&esp;&esp;楚栖年喃喃低语:“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esp;&esp;楚栖年苦笑一声,眼中泪光闪动:“可是这是以前对他的心愿,现在——不重要了。”
&esp;&esp;小白晃晃尾巴。
&esp;&esp;楚栖年略有失落,眼皮发沉。
&esp;&esp;小白放低了声音:
&esp;&esp;夏日来临,山洞内温度冬暖夏凉,楚栖年睡多久,小白守了多久。
&esp;&esp;临近第四年春日,小白不提这个世界耽误多久,只等着他恢复。
&esp;&esp;不过,大概是这鸟不太敢面对什么,所以迟迟不离开。
&esp;&esp;小白用狗腿挠挠头。
&esp;&esp;楚栖年盘腿坐在垫子上,眉头微拧。
&esp;&esp;“差不多吧,有点想罢工了。”
&esp;&esp;小白激他:
&esp;&esp;“屁咧!”楚栖年一拍大腿:“小爷雄风不减当年!”
&esp;&esp;如今小道士这副躯壳,倒是因为这些年年龄的增长,渐渐褪去原有的青涩,看着不再弱不禁风。
&esp;&esp;以往生个气都像是小孩子闹人。
&esp;&esp;此刻青年眉眼展开,看着没区别,却又像是变了个人。
&esp;&esp;“算了,走吧。”楚栖年轻抚衣摆起身。
&esp;&esp;“让你照顾我这么多年,也该让你放个假歇歇了。”
&esp;&esp;小白松了口气:
&esp;&esp;-
&esp;&esp;此霄峰。
&esp;&esp;玄惊木又在房中坐了一天,他放下命鳞,拿起当年小道士戴过的发簪仔细擦拭。
&esp;&esp;这些东西像是新的一样。
&esp;&esp;“知知,我该怎么坚持下去。”
&esp;&esp;玄惊木每一天能做的事情,便是坐在曾经楚栖年经常用的镜台前,将他佩戴过的东西一一擦干净。
&esp;&esp;恍惚间,玄惊木好似又看到了那人耍赖,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esp;&esp;小道士身影依稀出现,满意地欣赏镜子中自己的身影。
&esp;&esp;听到冷性妖王不回答,会冷不丁跳到自己背上。
&esp;&esp;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闹他。
&esp;&esp;“很俊。”玄惊木小心翼翼伸手去触碰面前虚影,生怕连这一丝幻觉都没了。
&esp;&esp;他轻声哄道:“知知是四界最俊俏的小道士。”
&esp;&esp;虚影在渐渐消散,玄惊木立即收回手,眼眶蓦地红了。
&esp;&esp;“别离开!知知!”
&esp;&esp;“我求你……我求你!”玄惊木不断哀求,手指攥紧那片衣摆。
&esp;&esp;那抹身影终究渐渐化为齑粉消散。
&esp;&esp;玄惊木忽然想起什么,从镜台下的抽屉里翻出匕首,反手割下自己蛇尾上一块肉,连带着几片紫鳞。
&esp;&esp;一团火焰燃着了鳞片与皮肉,泛起的烟雾是浓重的紫。
&esp;&esp;玄惊木原身是一条毒蛇,将近修成蚺。
&esp;&esp;皮肉、鳞片、骨头,不仅可以致幻,还可悄无声息毒死一位修为上等的修士。
&esp;&esp;玄惊木看到逐渐清晰的身影,拖着鲜血淋漓的尾巴爬过去,虚虚地环抱面前小道士。
&esp;&esp;“知知,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若是还恨我,拿这匕首刺我,多少次都可以!”
&esp;&esp;“你不是怕蛇吗……我把鳞片全部剔了,你看好不好?”
&esp;&esp;玄惊木魔怔似的,拿着方才割肉的匕首,去剜自己蛇尾上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