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林捧着药进寝殿,发现昏睡好几日的人自己翻身,便知道紫箏醒了,他将药放至桌上坐到床边低声轻哄,「喝药了。」
朝向里面的紫箏没有反应,只是缩成虾米吸鼻子。帝林不气馁,「娘子,喝药了?再怎么样都得先把身子养好?」
「?」从清醒就开始流泪的紫箏纹风不动,「你不要管我。」
一直知道紫箏脾气倔,气出在他身上时还真的令人十分无奈,帝林还是伸手将她拉过来,「咱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到底要怎么证明我对你的爱没有变你才相信?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难道不也是在折磨我?」
「你害怕我不要你?可是现在是你才不要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
「难不成要我剖心给你?」帝林手中抓出匕首拔开刀鞘,「行,那就剖心。」
紫箏爬起来抓住手怒瞪他,在看清他的脸后更加愤怒,「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打的?!」
帝林趁机抱住她,「我已经受到教训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整个北海谁敢对帝林出手?「是龙晨?」她气得想下床,「他怎么敢动我的男人?!那个混蛋!」
「我应该的。」帝林不让她动,「是我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气了?」
紫箏愤怒摸着帝林青肿交错的眼窝,「你没错,是咱们本来就不适合?!」
「才没有!」帝林反驳,「是我错了?明明我有这么多次机会可以去更了解你,但我都没做到?是我的错?」
她何尝不也是害怕而拒绝帝林选择隐瞒,「?」
「我明明答应过你要更敞开心胸去说说以前的事,但我还是选择闷在心底?是我选择逃避的?」他将下巴靠在紫箏头顶缓慢地说,「我不会再逃避了,所以你也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咱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定有办法一起面对的?」
「?」紫箏的眼泪跟鼻水都抹在帝林衣服上,过了许久她才愿意抱住帝林的腰。
两人无声相拥,帝林内心叹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回到胸膛,总算是让他追回来了。「?喝药了好不好?」
「?嗯。」
一勺一勺慢慢餵,帝林小心观察吸鼻子浮肿着眼但情绪明显稳定许多的紫箏,「还有一件事。」
「?什么?」虽然心绪回稳,头疼还是没有好,她有气无力的问。
帝林放下药盏,「你有喜了。」
紫箏睁大眼看他,「?什么?!」
「听着应该有月馀了,只是现在胎象不稳似有滑胎前兆?你得好好安胎?」
紫箏抓住帝林,头都忘记要痛,「我、我?」她还连喝七天的酒!
「没事,现在开始好好休养。」帝林安抚她,「正好都回宫了,咱们就在这待產,不会再有意外了。」
「?」紫箏脸色一变摀着心口乾呕,所以她最近一直觉得很想吐不是酒喝太多是在害喜?
帝林拍背顺气,「我知道你还在犯头疼,在药里多放了些助眠的药方,好好休息。」
知道紫箏有喜,龙晨又把帝林找过去干了一顿架,这次不止鼻青脸肿连身上都满是伤,「看你干了什么好事!」龙晨对着帝林咆哮,在堂上犯错狡辩的大臣都不至于让他如此震怒,「如果阿箏有什么叁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
自知理亏的帝林摸摸鼻子挨打,还特意撤掉护体,他觉得是自己应得的。
但这反而让紫箏看见伤得体无完肤的帝林后更加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去找他理论?!」
「我没事。」帝林阻止紫箏下床,「皮肉伤而已。」
?脸都肿成猪头了怎么算是皮肉伤?!
「可还觉得头疼或头晕?」帝林吹凉补品自己嚐一口确定味道才送到紫箏口中。
「?头疼。」紫箏无奈。
「你身子弱,情绪反馈到身上的症状还得持续一阵子。」他将红枣去籽才餵给紫箏,「还会觉得想吐吗?」
「吐是还好?」
虽然害喜似乎好上许多,紫箏的胃口却在急速下降,许多东西吃几口就吃不下,帝林每日变着法子煮补汤想尽办法哄紫箏能吃多少算多少,光是饮食就让人伤透脑筋。
馀下半盅补品,帝林爬上床抱紫箏按摩全身穴道缓解头痛,刚吃了一点东西的紫箏已经睡着,躺在他怀里像球软烂的麵糰任人摆布。
虽然夫妻吵架算是揭过去,换胎像不稳的阴影笼罩着他们,收到消息后川溪兄妹急急赶回来帮忙,连着凡竺叁个人几乎快要一整天都蹲在灶房煎各式各样的药,只有补品吃食是由帝林亲自掌厨。
反倒是被宣布卧床安胎的紫箏已经出现以前怀双胞胎时有的嗜睡症状,不是在呼呼大睡就是醒来被餵食餵药然后再害喜吐掉一半。
使出浑身解数总算让帝林成功将胎保满叁个月,只是才刚满叁个月紫箏又出现严重胀气与倦怠感让她食慾更低,帝林在饮食上又更加小心翼翼。